“北大正在自在成为新东方,而新东方永远也成不了北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上大一,那时候我还如此的关心着北大,关心着这个在别人的眼里成为我的身分认证的最重要标识。而今,似乎我已经不再关心了,因为我的眼睛里满是离开的气息,而我对于一个我即将要离开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抗拒,尽管我无法否认可能内在力是因为我有着太多的依恋。
一直以为,我们在进来之前,一直误解着北大,或者说全中国都在误解北大,而北大则有意识地让大家误解。所谓中国民族精神的象征,思想学术自由的园地,我们理解的北大,实际上是“五四”时期的北大,是蔡元培的北大,而那个北大,与现在无关。现在的北大,不过是教育部直属高校中众多的一所,在占了燕京大学校址并吸收了周围大学的文史资源之后,北大,能做的不过是发放国家承认的文凭,并尽一起努力去吸收可以吸收的资源已壮大自己的学术行政机构而已。
和很多人一起讨论过,如果明年我们毕业,有人问:“你是哪个学校的?”,“我是北大的!”我们当然可以这样回答,可是在内心里我们会质问自己说:“你们凭什么说自己是北大的?难道可以向那些愚蠢的光华的说一年那不了几十万就不要说自己是北大的吗?又或者矫情地对文史做出一副了解的样子来敷衍?”还是用自己对于现实社会义愤填膺的表情来展示自己所谓的北大身分和精神呢?有什么可以使得我们心安理得而又甘于平庸呢?突然想起苏力在给毕业生演讲的时候说,“没有人规定北大的毕业生就不可以平庸,”这话作为一个深谙世事的法学家说来谈何容易,让人感慨良深。当然这些话也被一个北大的学生达大批判了一通,说是不懂文法,语病白出,北大学生的所谓批判,所谓思想,仅仅在这些地方了吧。
然而我在今天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能怀着某种超然的态度或者质疑的审慎姿态。或许在我的内心里,已经被某种东西异化,又或者是我主动的内化了某种社会批判的态度,当然,这一点,在很多的北大学生那里并不是很那发现的,唯一的差别是,在今天,当我们说批判,那无疑在表明我们幼稚,并且也会借此说明我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们的生存能力遭到质疑,又或者会有人认为你之所以批判是在做秀以借此获得一种超凡的身份!然而说到底,我又在乎这些吗?我并不知道。假说我在乎,那是不是表明我的批判不过是一种时髦的社会话语?如果我完全不在乎,那与所谓的北大精神又有什么关系呢?曾经想过要做一个全校的访谈,来了解北大学生对于真正北大精神的态度,现在想来,按照道家的立场,做其实还没有不做的好,“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无尤”如果真有这种东西的传统,那我们根本就不必担心它是不是存在或者是否还会继续存在,如果没有,那就由它去吧,安慰这些可怜虫又有何不好?
恩,写到这里该作结了,需要作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