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一条鱼,一条对我微笑的鱼回家。我对她说话,她摇一摇尾巴,对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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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27 2:37:00
与世隔绝的15日又

(二)朋友与自我

记得宋泽宁老师曾对我说,两个很好的朋友,却并不一定适合住在一起——对,也不全对。很好的朋友是过去时,住在一起之后才会发现原来自己错了,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发现了所谓的好朋友只是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一个虚幻的假象。而那个真实的她,是与你如此不同,以致于无法沟通的。住在一起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份友谊总是如此不稳定——我们原本是如此不同的人,几乎没有共同点,而我却误以为她是知己,其实只是我一个人在迎合而已。她却看不到我的屈尊迎合,不尊重我的骄傲,一味地按着自己的遗愿行事——明明知道我不爱开玩笑,却总用贬抑的言语刺痛我,然后嘲笑我的不解风情。如果真是开玩笑也罢了,当我回以同样的言语时,她却也知道“这话这么难听了”。总以为自己是公主,处处高要求,却不晓得别人的骨子里也是同样的“公主”,并不是说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对,而是提出要求本身便是一种蔑视和侮辱——便仿佛一个公主对另一个公主提出要求一般。更何况有时这些要求连她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
而我之前,却没有觉察出这一切。不仅如此,还违心地为了她关注我以为很无聊的娱乐界,陪她睡上铺,帮她铺床单……很久之前她想和我买一样的东西时,我便觉得自己仿佛是她的男友一般,怪怪的感觉。然而我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兴许是因为觉得周围只有她会喜欢听我讲典故,会陪我一起吃饭,会和我一样天真地花痴。如今细想来,她所感兴趣的只是典故中的八卦,也只是需要有一个人陪她一起吃饭,喜欢的类型也和我完全不同。
也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本身,便是如此复杂多虑,敏感而矛盾的人。
母亲的那条短信,军训时抽空看的萨特的《文字生涯》,确实有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一下子便让我领悟到了自身症结之所在。
我和萨特一样,是过时的孩子,孤独而矛盾的个体。
虽然不像萨特那般倒映出书香世家的文化气息,我倒映着的,至少是母亲的思想和意志。我从小便是个乖孩子,也很聪明,很容易便学会了以母亲的眼光来看待世界,看待自己;以母亲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从七岁时买属于我的第一套《红楼梦》起,到小学时迷恋贝多芬,学习素描,到如今的迷恋肖邦和中国茶酒文化,我是顺着母亲所指引的方向一路走来,并也由衷地认为这便是我的理想和愿望。我一直崇拜毛泽东所说的:“国家乃我们的国家,社会乃我们的社会,我们不干谁干?我们不说谁说?”一直如母亲所教育的那般,引天下为己任,要成为新中国的新女性。那是我的最高理想,至少在高中以前一直都是。那时我也有些郁闷,因为感觉自己有点像哈姆雷特,是一只种不下参天大树的花瓶,但这个理想给我披上了英雄主义的外衣,还是让孩提时的我无比地骄傲与满足,至少让我觉得有所鞭策和鼓励。但有一天我终于还是发现了真实世界的样子,发现了有人可以不为天下负责,不是,是周围没有人去为天下负责。我只是个迂腐的,自我陶醉的三层楼上的小姐而已。我自以为身负重任与使命,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更糟糕的是,我初涉哲学时便单纯地相信人生存在的意义便在于实现我身负的使命。而这下,我便也如萨特一样,“引天下为己任,却没有任何人授予我委任状”。我一下子成了不足轻重的生命,平凡得出奇的生命,除了父母之外不被需要的可有可无的生命。是的,人本就如此。如果我是从下往上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我会和大多数人一样一笑置之。但我却是从高空坠下,仿佛是从运筹帷幄的将领变成了冲锋陷阵的士兵,郁闷得无法排遣。那时白白问我为什么我这么温柔安静的人也会想到自杀,我那时只觉得痛苦得要死,现在终于明了了这个缘由,便是以上。
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突然明白,我是除了父母之外不被需要的生命,即使对于我亲爱的父母,这种需要也是出于命运的偶然。如果没有我,他们会有另一个孩子呈欢膝前;或者一个更为聪明的孩子延续他们的梦想。作为我本身,正如萨特所说,被强制地抛到了这个混沌的世界上,茫然而绝望。
是的,《文字生涯》一下子令我领悟到了多年来困扰我的问题在哪里,解释了我为何突然醉心于士大夫的归隐哲学,譬如茶酒文化,譬如“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的王维:我只是在一味地逃避,却还在做殊死的抵抗——我逃避我为何而存在的疑问,却抵制自己变得世俗而平庸。于是我“东钻西营”,会玩网络游戏,会和人一起八卦帅哥美女,即使我的内心深处从未忘记我那可笑的清高和孤傲。她也曾戏谑地说,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是孤傲的小公主,接触多了才知道原来是温柔的小可爱——不大合适,但是,似乎我便是这两者矛盾的统一,它们不可融合地在我内心深处做斗争。
我和大多数朋友们一起喧哗,热闹,却寂寞。因为我过时的思想挥之不去,甚至,依旧控制着我。
所以,我终究不能怪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再次细想我喜欢她的理由,便是我觉得被她需要。她用玩笑的言语说我是她最为看重的朋友,我却信以为真。我虽然并不会以为一个人对于我的一点点作为朋友的需要便是我生存的价值——因为那也是偶然的而非普遍的,但我终究是为被需要着而欣喜的。被一个人需要不能证明存在的价值,但可以证明你的确实存在而非梦境。
只是突然发现,这种需要只是幻觉。她需要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只是一个可以对她好的人,可以满足她要求的人。
这个发现令我伤心也令我高兴,不用“为了一个不适合我的人而浪费一生”。我和她由知己变为同学朋友,是朋友的死亡也是自我的新生。我在这军训的后几天,搬个马扎坐在树下看《文字生涯》,言辞紧凑犀利充满哲思又与我如此相像,让人爱不释手。而当一旁翻着娱乐杂志的同学凑上来翻了几页说一点都不好看的时候,我却并没有生气,因为这只是越发证明了个体的差别,自我对于我的失而复得,我对于自我之症结的领悟而已。


(三)我为何而生
这个小标题也许错了,应该是“我为何不死”……这也是我在军训期间寻找到的一个荒谬而让我感慨的答案。
缘起是我读到了琼森的一首诗,非常非常地喜欢。

*我要在你爱我的时候死去,
*当你还认为我美丽,
*当笑声流在我的嘴唇上,
*光辉照在我的头发里。

*我要在你爱我时候死去,
*而且带到沉寂的床上面,
*你的亲吻——骚动的、不竭的,
*在我死后给我温暖。

*我要在你最爱我的时候死去,
*哦,谁还愿意活下去,
*知道爱既没有什么可要求,
*也没有什么可给予?

*我要在你爱我的时候死去,
*而且永远、永远看不到,
*这个完美日子的光荣,
*变成黯淡,或者失掉!”


兴许是因为我,特别是在妈妈感动我的时候,就会想幸福得死掉好了,因为我不堪忍受悲苦和寂寞。所以我会喜欢走到极致而骤然凋零的命运,连死亡都成为完美的谢场。所以我由衷地喜欢这首诗,也深信如果会遇见那样一个人——不是喜欢温柔体贴或者得体大方而是喜欢和需要真正的我的那样一个人,我会想要在他爱我的时候死去,譬如公瑾在东吴最需要的时候死去,灿烂而骄傲,并且享受着永不被抛弃的幸福。
那么,既然现在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那我还不能死掉,因为我的追求完美!

PS:军训返校的时候,我一个人拎所有的东西,从营房到车上,从校门口到寝室。手臂快要断掉的感觉,隐隐地害怕肌肉拉伤,一天睡不好(之前卖书时拎了几本书就如此),到目前为止没有肌肉疼,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对于我的胡言乱语,看得懂的请当小孩子抱怨说胡话,看不明白的就当是打油诗一笑置之罢,不必深究!我个人仅为一晚上写了那么多字感到骄傲而已。

posted @ 2006/6/27 2:37:00 日畔飞天 阅读全文 | 回复(0) | 引用通告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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