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吐吐舌头,更加卖力地演出。「呜~~我歹命~~」 一只手温柔地抚著她柔软的秀发,君任翔低声安慰。「别难过,你放心,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迎向君任翔和蔼的湛眸,他诚恳的态度给人一种安全感,摸著她头的手掌传来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锺依依痴痴地呆望著他,一股暖流煨著她的心头。 「你会保护我吗?」 「会的,你就安心待下来吧。」 「可是,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不怕吗?」 「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孩。」 她耳根一热,害羞得脸红了,嫣红小嘴一抿,忍不住扑向他宽大结实的怀抱。她早想这么做了,十七年来,她一直就想见他,想倚偎在这胸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与温度……在他怀里,她乖巧得像只餍足的小猫咪。 她的大胆令众人讶异,但是君任翔并不排斥,也顺势搂著她轻轻拍抚,连他都觉得奇异,这女子让他觉得很亲切,令他有种想保护、想疼爱她的欲望。 原御影下意识地别过头,窒闷感再度袭来,沉重地压著他的心口,他试图甩开这股郁闷感,努力忽略自己的在意。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对君先生而言是特别的。 君任翔接受了她的解释,她看来这么娇弱无助,像飘泊的浮萍,需要一个栖身之处,君任翔向她保证,在这里她不但衣食无缺,也可以得到最完善的照顾。 「有君先生的承诺,我绝对放心,可是……我怕他……」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原御影,而他也回以冷酷严肃的神情。 那目光比紫外线还毒呢,她又故意不小心地跌回君先生的怀里,表现得楚楚可怜。 「御影,别吓坏依依,对她温和点。」 「是。」他恭谨地颔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後仍是选择了沉默。 一抬头,与她的鬼脸对个正著,一时呆愕住。 她没事似的回复柔弱的淑女样,在君任翔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从这点足以证明,她已经完全得到君任翔的信任,如此一来更确保了她在君家的地位,没人动得了她。 嘿嘿,原御影还能奈她何?能让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变脸真好,挺有成就感的。 「中午我们一块儿用餐,我带你去一家很有名的日本料理店。」 「您怎么说怎么好。」她藉故倚偎著他,抓著他的手臂不放,暂时成了黏人的牛皮糖,悄悄享受著被疼宠的感觉。 望著君任翔英俊的面孔,她沈浸在这美好时刻,心中满溢著幸福感:而後头的原御影,此刻心情更沈重了。 锺依依堂堂住进君任翔别墅里的消息,老早传进君家长老们的耳朵里,不但他们要问清楚此事,连心仪君任翔的女人们也想问清楚,毕竟这太下寻常了,家世背景不明的锺依依,凭什么赖在君任翔身边不走?就算她是君任翔的救命恩人,供她吃喝玩乐一个月也算够本了,继续白吃白住下去,说不过去吧! 为了这件事,长老们开了会,并把当事者叫来。坐在中间的君任翔,被五位最有分量的长老重重包围著,可谓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听说你收留一名来路不明的女人。」 「这么快就传进你们耳朵里。」他一点也不意外,并好整以暇地等著他们的炮轰。 「你打算如何处理她?」 「处理」这字眼颇有鄙视的意味,他可不认同。「她是我府上的贵客。」「贵客?你不会打算留她一辈子吧?」 「有何不可?」 长老们一阵骚动与议论,显然这种大逆不道的决定有辱君家的门风,平凡女子想跨过君家门槛已是妄想,更何况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君任翔平日风流花心没个定性,他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竟把女人带回家,还打算长期包养可就太过分了。 只有身家清白、家世显赫的女子才可以成为君家继承人的正室,依照长久以来的规矩,结了婚,君任翔想要有三妻四妾,在外头金屋藏个一娇、二娇都无所谓,但前提是,他得先找到君家的女主人,而这个女王人则需要通过长老们的认可。如今让来路不明的女子大剌剌地住进来,成何体统!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老开口训诫。「你成天在外头与女人鬼混,我们都没说话,但是把女人带进君家就太过分了,对外人而言这意义可不同,我们不能放任你这样胡作非为。」 「我和她是清白的。」 「我不管清白与否,她不能住进君家本宅。」 君任翔脸色开始不悦。这些死守传统的老人家,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连他要招待什么人都得经过他们的允许,他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干涉。 「既然我是君家正统继承人,就有权力决定谁可以作我的贵客,这件事恕我无法照办,如果没别的事,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强硬态度引起长老们的愤怒,在他离开後,挞伐之声仍旧持续著,意见也形成两派激辩。有人建议继续劝说,对君任翔动之以情,让他了解尊重君家正统族法是身为继承人的义务;比较强硬的则认为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必要时应该联合所有亲族施加压力。 但君任翔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大家看著他日渐成长,在商业管理方面的表现优秀、无人能及,是最好的继任者,却也桀惊不驯,无人可以驾驭得了。 这样兼具才华及霸气的人才,让君家长老们又爱又恨,拿他没辙。 在他还是少年时,便已经展现了天生的领导能力,在当时他们还勉强能掌控他;而现在,他已是君家完全的统治者,长老们只能用家族礼法为由牵制他的某些决策,却无法左右他。 「这孩子越来越难驾驭了!」有人提出了隐忧。 「不可否认,这样的人才最适合管理君家大业,软弱者只会被人控制。」另一个声音客观地提醒。 「他在事业上当然可以展现强硬的态度,但可不代表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也可以任他随心所欲,他肩上承担的可不只他一,而是整个君家呀!」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又能如何?君任翔不肯安分娶妻,除非是他中意的。可他中意的女子那么多,桃花朵朵,让他们看得眼睛都花了,听说他带回来的那个叫锺依依的女子,也是个美人胚子,深得他心。 「这孩子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花心的。」其中一人提起一个众人许久不曾谈起的禁忌话题。 「你是说……十七年前那个女人?」 「是的。」 「他应该不会记起来吧?」 「天晓得,我庆幸他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愿他永远不会想起来。」 「说得是,君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爱上那种平凡的女人。」 「据说……那女人也伤得很重,会不会……」「死了」这两个字,无人说出口,却是大家心中一致猜测的结论。 还记得那一年任翔遇劫,他们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带回台湾医治,并从此严密保护著,平安地度过这些年。 一位长老也深有所感地叹道:「虽然当年我们秘密将重伤的他带回台湾,并对外封锁消息,不过自从那件意外发生,他个性也变了,不但更顽固,还更花心。」 「总比让他对一个家世背景平凡的女人痴心好,花心总有一天会腻,痴心却很麻烦。』 「那么他对锺依依那个女人也会痴心吗?」 「最好只是暂时的兴趣,否则可麻烦了,我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辙,十七年前我们可以阻止他爱上不该爱的女人,现在却未必。」 众人忍不住长叹,迟迟没个结论,而在暗处的一角,始终静默的一人缓缓开口。「不如另择继承人,君家十八条支系,青年才俊辈出,并不逊於任翔。」这个建议引起其他长老的反弹声浪。 「万万不可!别忘了族法规定,继承人必须是长孙,若让其他旁系的子孙继承,只会引来争议和没完没了的斗争。」 「是呀,咱们家族之所以能够延续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有族法存在,破坏了还得了,以後继承顺位没个准则,只会让君家分崩离析。」总之,长幼有序、嫡庶分明,如果可以逾越辈分,那还需要族法做啥? 坚持正统族法,除非他们进了棺材,或是继承人有了意外,否则绝不更改序位。君家上百子孙,十八支系的後代再如何有才华,也只能遵循祖先留下的族法守其本分,不可做任何非分之想,传统礼法比什么都重要。 建议者不再说话,只是隐藏在阴暗的角落,目光闪烁著无人察觉的邪恶心思。 「不如以女人来制女人,找出适当人选,让任翔将注意力从那女人身上栘开,他再花心,总会有其他一见倾心的女人可以迷倒他。」 「可行吗?先前不也试过。」 「那些纯粹是花瓶,我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们只注重女人的外在美貌,却忘了内在的智慧也很重要,这样的女子才留得住任翔。」 「有理,值得一试,但……人选呢?」 一会有的,我们一直只注意那些名媛淑女,反而忽略有些颇富才华的千金小姐,不见得常出入上流聚会,这事需要费些心思打听。」 众长老频频点头,认为这个法子很值得一试。 「就这么办,与其提心吊胆怕他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如由我们来培养君家未来的长媳。」 结果出炉,众长老获得一致的共识,要对付女人,找女人就对了。 各方讨论声中,在角落那一头,一名男子缓缓地露出了奸险的笑容。
忘记未来 by 2006/11/2 12:37:00 阅读全文 | 回复(0) | 引用通告 |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