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 记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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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花儿
[ 2006/9/8 3:20:00 | By: 冰凌澄夏 ]
 
一)
2004.7  雨荃  北京
今年的夏天并不是很长。
护城河旁的柳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绿,北方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但有和煦的阳光,总是有成群的鸟儿划破乳白色的天际。隐忍下,以南的忧伤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认识荃是一样的夏天。大学毕业,我稀里糊涂的选择了一家杂志社,虽然还是中文系的老本行,但却很郁闷,一向不喜欢把兴趣当成职业,抱着铁饭碗像我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样心安,然后过一辈子,这是从高中到大学以来一直的意念。可不知为什么时间就把所有的尖锐理想希望任性都磨平了。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年轻的资本,漂泊只是孩子们羡慕的词,当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后,只想心安,只想停下来不要再走了。
在大学最后紧张的时间里,我们并没有在忙6级托福雅思,也没有忙着到处联系用人单位。荃学的是经济,在北京和我同一所重点大学。她的自信是唯一让我觉得我们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而不是技工。一路的本科硕士博士都是奢侈。大学枯燥的的五年里,她画画应聘去银行打工,几乎所有的课都是我去替她上,而我是从未参加任何party表演竞赛,我的路程只有宿舍教室食堂,为此,荃在的金融系系友都知道了中文系赫赫有名的我。这对于她们来说我无疑成为本校的怪胎之一。为此,我想到恨了爸爸妈妈一百遍。谁让我在家是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吃饭洗衣服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而荃之所以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三点原因,一,她天天帮我洗衣服;二,在食堂停火的时候,是本寝室唯一做饭的人;三,她帮我处理一切善后事件,比如摆平金融系的一群嘴。
大学毕业的第一个暑假,荃和我一起去了新疆,西藏,云南,在大半个中国几经周转,我们在云南住了下来,这里没有北京深深的忧伤的天,一切都是绿的,像高清晰色彩,高像素的照片,如果不是翔一天一封的信,我们几乎打算永远住下来,再也不用看北方那么早就灰蒙蒙亮起来的天空。
琪,早点回来,听说云南很多毒贩,你要小心;
琪,妈妈说下个月就让我们结婚,你不要再在外面走了;
琪,大学又在招老师,你回学校来。
……
翔和荃从中学起就是同学,上了大学后又和我在一个班,从大一到大三,除了荃我和翔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而我们三个也成了最好的朋友。朋友,我只说是朋友,可慢慢不知为什么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翔的女朋友,在大学临近毕业时,翔也成了爸妈心中的成龙快婿。荃说她打死也不明白为什么长了一副“死了也不嫁”的脸的我,这么逆来顺受的想嫁人。其实我不想,也不愿意在这么早就嫁了,如荃所说,即使我一辈子不嫁也不会饿死,因为我靠大脑吃饭的,有绝对的经济能力。可是我只知道翔对我很好,爸妈对我很好,我的任性只会一再地伤害他们。我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退化成对我好与不好两种。在那段我一直犹豫不决的时间里,我想到的不是翔,而是成,离开已久的,曾经让我哭了笑了一遍一遍,曾经让我一度觉得世界特别闹腾绝望的成。可是他早在高中毕业时就去了伯明翰,那个离北京好远好远的城市……
这些荃不知道,翔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可是它已经尘封太久了,我更不愿让妈妈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事。早已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处理好一切事,这些都是和荃慢慢学会的。
云南的夏天好漫长,在这里无忧无虑,甚至忘记了时空,怎样的变换,荃都不会离开我。我拿着数码相机肆意的整天走啊走,无所事事的到处拍照,荃每天出入大大小小的快餐店酒吧,为我们的回去赚足路费,生活好平静,有时甚至觉得我们像养家糊口幸福的小夫妻,偶尔收到翔的来信,我轻轻的拆开信封,满脸洋溢的都是甜蜜的笑,每当此时荃就起身忙里忙外。看着翔每天的催促,好想回去。
大理得天独厚自然环境早已名声在外,这让我们一路平原走过来的首都人民大为感慨,林山公园有很难得的蹦级,荃一向是什么新鲜事物都要试一遍的人,她曾N次的向我提出要去玩。我说好啊好啊,心里却胆战心惊,我最怕她让我也去跳,我一再说心脏不好,可是还是去了。站在高耸的悬崖上,底下是清澈的湖水,好漂亮,荃说我们就当来游山玩水。
远处的山脉层层叠叠,不时有云雾缭绕,我想此时我早已忘记了成,毕竟那只是过去,人都是要经过蜕变的,我还是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回去我会和翔结婚生孩子,我们的孩子要像荃一样,而不是我,他会自力更生,会自己洗衣服,做饭,他会自己摆平所有的事……
荃已经系好了绳索,她向我做了个鬼脸,说琪你胆子真小,真没用,然后就随着她一声尖叫跳了下去,我笑。荃跳下去时湖面起了层层涟漪,不知是荃的汗水还是眼泪。当上面的人再次拉起绳索时,我看见套在荃身上的绳子忽然脱落,他们拉起的只剩绳索……
你们快去救她,她掉下去了!你们快去,雨荃不会游泳……我听不清自己在喊什么,我向我旁边所有的人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我的泪水含在眼眶,无处滑落,可是我没有跳下去救荃。
我看着工作人员惊慌地指挥着,一片混乱之中,眼前越来越黑,荃越走越远……
我醒来的时候,翔在我身边。我被送到了当地的医院,翔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他们发现了我口袋里翔的电话号码,爸爸和他刚刚从首都机场飞来……我发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我。
可是荃呢?荃在哪里?
琪,你没有照顾好她。你一直都在索取她的照顾,而你没有去救她。
翔在责怪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我错了。

荃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是特护病房。她跳下去时呛水好多,而且,她撞到了湖底一块礁石上。
她没有再醒过来。
医生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她会活着,但永远不能再坐起来。我的眼泪一下夺出眼眶,翔没有安慰我,他恨我。荃一直是喜欢翔的,我真的不知道,从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
琪,我想她比你更需要我照顾,你有的她从来没有;
琪,我要娶她,就算她永远不能醒过来,对不起,琪;
琪,我从未恨过你……
……

学校来信催我回去,说会有机会派两个学生赴英留学,他们选了我和荃。
又回北京,翔没有和我一起回来,爸妈替荃伤心外也痛失翔,而我心里只有荃,整天整夜,全是荃醒着时的样子,我没能把她带回来。可荃一向喜欢无拘无束,她更喜欢大理……
去伯明翰前一天的北京下了好大的雨,是有史以来城市应急措施遭最大考验的一次,天气预报中并未报道这场雨,西单王府井西直门大街的积水都淹过了车……我在家看着新闻默默地流泪,接到翔来的电话,荃前一个小时去世了。

伯明翰的天空比云南的天更晴朗,草总是被修得好整齐,空气里全都弥漫着苏格兰悠扬的风琴声。
我在一所私立学校,结交了好多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唱歌,一起开Party……不时有舍友淡淡地唱着Tori Amos 的Silent all these years。而我教她们读中国的古诗,“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是刘禹锡写石头城的诗。

毕业后,我继续在一家英国杂志社工作,社长给我了专题,有中国读者来信让我谈谈80年代生人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是一片宁静,偶尔想起荃和翔,会有深深的惆怅。
那天我坐在路边,还是拿着数码相机无所事事地拍照,照伯明翰的天空,我想给荃寄去。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成,我才忽然想起,他来这个城市已经几年了。他从离我不远的地方走过,走向公车站,我没有叫他,也许是我认错了,这么大的城市我们怎么会遇见呢?
我低下头,天又开始下雨,荃和翔的笑容还浮在记忆深处,永远忘不了那时我们的欢笑,翔总是霸气地说“要”和“不要”,荃还在回头向我吐舌头逗我笑……
原来才知道那些记忆早已变成我的习惯。



(二)
2004.2  奈歆  上海

离开上海已经好多年,可至今还忘不了那年冬天的雪,那年我17岁,总是爱光着脚坐在茗的自行车上,他带着我无忧无虑的到处走,等着来年的春天。而现在已经过了10年,我不曾坐过自行车的后坐,自从那时开始辛辛苦苦的和翎创办公司以来,奔驰别克捷达奥迪帕萨特就没有断过,翎心疼我,所以也聘请了司机,结婚后的几年,我甚至都没亲自开过车。   也不知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在现在的世界被划分为小资,而我也被称为白领,而到底什么是小资,所有的解释也都那么笼统,星巴克,百盛,伊势丹,波特曼,哈根达斯……这些被称做小资生活的地方我很少去,唯有市郊的那所中学,总是充满着忧伤,等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带走……
再回上海,上海的天已不再那么阴郁,南京路连接一百的天桥修得很漂亮,在他乡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也不知黄浦江的水又带走了多少人的思念……
记得初中的时候茗在班上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那时评判学生好坏不过是作业有没有做完,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茗当时的行为或许在现在孩子的眼里是潇洒,可是茗却为此付出了很奢侈的代价。我和茗在一个班,几年已经数不清了,也从来没有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只是后来我们在学校的琴房排练,茗站在门口被老师足足训了一个多小时,他只是为了来看和我一起学琴的女孩子,他们分手已经好多年。
我那时性格非常的不好,几乎没有一个朋友,某种程度讲心理非常抑郁,并不是所有人现在看到的歆,我每天不讲话,不和谁随便搭讪,身体不好,也经常被人欺负。我承认也许那时是我曾经最黑暗的时光,时时刻刻都充满压抑,经常失望到绝望,却从不知为了什么而难过。茗经常替我挡着他们的欺负,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那时我的性格排斥任何人,我们早已成了很好的朋友,而且我有一大堆的朋友,只是那时没有。我永远矜持而又不讲道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所有人的帮助和恩慈,他们都对我很照顾,也知道从小到大总是有那么多的人一直都在我身后,包括翎,他有着茗一样的习惯,走在街上他从来都让我走在里面,玩游戏时他从来都让我往前走他挡着后面的敌人,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让我管……
可是这些都是后来,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曾经被关在黑暗的小匣子里冷漠地让一个一个曾经想要我走出来的人退出,等到我看见阳光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不在了。这好象小时侯听过的童话,好讽刺……

这时上海的冬天就要过完了,不像北方总是有绵绵的雪,不足为奇。
翎要出差一个星期左右,陪同的有我们的司机,翎说这星期上班我们的车不能来送我了,他让另一个同事每天来接我上下班,我说不用,上海交通这么发达,轻轨地铁公交,我坐什么都一样,翎还是不答应,可最终还是被我打发了,再纠缠他会错过下个小时武汉的飞机,浦东机场不等人的。

公司离家有点远,要坐地铁然后换乘公交。
回到上海第一次和人群挤地铁,忽然发现地铁站的人好多,全都是匆匆赶路的人,车厢的日光灯倒映在车窗上一群苍白的脸,完全没有北京地下铁的冷清,因为上海人全是暗地里的孩子,经常看到不知去哪的人,现在终于看到自己原来和他们一样,只是在翎温暖光圈的辟护下掩盖了所有的冷漠,融化了所有的苍白。我庆幸自己的挣脱,同时还是挥不去的遗憾和自责。
地铁里人站的满满的,我被挤到车窗旁,车缓缓的行驶,不等任何人,然后我看到了茗,他飞快的向反方向离去……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那分明就是一张我最熟悉的脸,我曾看到他哭了笑了无数次的脸。可是列车马上就飞快的驶进黑黑的隧道,驶向另一个站……
忽然旁边的一个小男孩撞到我身上,可张开的两只手急忙用力的护着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女孩比他小,像是男孩的妹妹,女孩的背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请不要撞到她,谢谢你们……”
这时我眼里只是一片朦胧,车到终点站我下了车。

我忽然想起几米的忧伤漫画《向左走向右走》,也许在无数个瞬间我们都曾相遇,红绿灯前的几秒里,两辆对开的火车中,机场两个登机门前……可是见到了又怎么样呢?我们一样是行同陌路,或许可以淡淡地问候,可是我要说的早已说不出来了,他也应该早已忘记了那个曾经总是永远不懂得珍惜的女孩子……

翎回来了,我们又开始整天无休止的工作。公司的人都那么羡慕他们的夫妻领导,还有我每天都永远笑啊笑,甜蜜的表情……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男孩,他上了幼儿园小学初中,偶尔拿回来和茗一样不及格的成绩单,还有不及格的作文,儿子很委屈地说老师出的作文题问青春是什么,他写了一整篇青春是遗憾,青春是感恩,可是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我笑了笑,就连我也不知为什么。



(三) 
2003.10   萧宵    海口
海口每天都下一场雨。可其他地方不是。
每当此时我都习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这是好多好多天唯一的动作。
海南的天空总是铺着满天际灿烂的阳光,灿烂到张狂,灿烂到有些愚昧,可是灿烂过了,只剩一地的心伤。
曾经瑾称这里是没有忧伤的海岛,尽管海口是城市,却没有城市的繁华和喧嚣,当地的人都很淳朴,即使文化较为落后,可同样是一种欣慰,因为没有穿梭于地铁轻轨公交脸色苍白的人,也不用面对每个人行道前的车水马龙,这里安静到异常,清风海韵,还有高耸的椰子树……
而晴却说来这里不是工作的,而是养老的,疗伤的。
她们都是我的一群朋友。
在高中校园里说朋友这个词是自豪的事,因为上了高中,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就不再像小学初中一样满地都是,不再是今天借给你一只铅笔一块橡皮的人明天就能成为朋友,也不再是整天陪你说说小秘密谈谈天下破事的人就能成为朋友。
老师们经常说我们这代人“生活在红旗下”“成长在和平年代”,大家好好相处,互相帮助,多幸福。
可是一种叫做generation gap的东西却总也挥之不去,上一代的人又有多少懂得我们的想法,有时他们高估我们,成天成天的把早恋这一非常恶心的名词扯来扯去,担惊受怕;有时又过分的低估我们,以为我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连哄带骗。
和瑾和晴都是经历过好多风雨走过来的朋友,我们曾经争吵,曾经一起失败,又一起放弃,最后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瑾还是继续和他们做着他们的网页,他们好努力,那种敬业精神会被误以为他们是专业,其实我们都是要面对高考的人。而我只是偶尔在一家不知名的论坛贴贴帖子,在论坛上被贴出去的稿件是没有稿费的,可是我却情愿这样每天无休止的贴啊贴,因为在所谓大杂志社赚得极其商业化的报酬对于我们来说是庸俗的,就像所有的应试作文一样,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喜欢的,却吊足了胃口,顺着所有老师喜欢的方向,写着热情洋溢积极向上,写着双亲逝世,爱护关心残疾人,手拉手心连心扶助特困生,向非典英雄致敬,***带领我们走向新社会主义……就为此,我从没在学校大大小小作文竞赛里获过一次奖。
今天的雨下得好大,一样的天气,像是又回到初中无忧无虑的时光,多希望。晓晓,羽,蔚然,简……这些名字我写了一遍一遍,可是我们都已经分别……
天色已晚,教室空无一人,可我不想回家,也不愿回家。
前几天的家还是灰蒙蒙的阴郁,他们争吵,他们互不往来,他们总是为着一点点的事变得不再听见我的声音,可是他们都是我爱的人。
瑾替我愤世嫉俗,替我感慨人情世故,可是不知道我无论怎么都恨不起来,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尖锐刻薄像以前一样都搬出来。他们说离开我的朋友们,我听了;他们告戒我不要再写那么偏激的文字,我做了;他们让我不要再望着窗外发呆,所以我懂了。
只是一切的平淡,总会像缺少了什么东西,我那么淡定的走在雨里,可是我心里好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曾经听过的歌,“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我也不懂”,有些表情不需要理由。
我出走了。走向未知的地方。
我手里握着的是一张船票,到海安的船票。
海口秀英码头的海岸线慢慢远去,我的家就在那里,可是却找不到回去的信念,我只想出去走走,仅此而已。
我一路想的都是爸爸妈妈。
他们一定为我的举动伤心,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出格得为这么不值得的事付出代价。
船上充满噪音的收音机中传出范范翻唱朴树的《那些花儿》,我笑了。
这一代的孩子,先被安妮震撼到心里最深处,带进阴霾的杜拉斯村上世界,又被郭敬明张悦然提醒一种明媚的忧伤;先听着王菲杰伦忧伤的调调,看到世界的绝望,又被朴树的沧桑带出,感到时光的荒芜……到底谁对谁错?最终留下一地迷惘惆怅……
不再改变。
可是听着听着就会落下泪来,“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到了海安我转车来到了广州,后来找到了比较稳定的工作,还是偶尔在那家论坛贴帖子,另外我开始寄给各大杂志社我的文章,开始慢慢接受我一度认为庸俗的稿费,因为我要生活。
时光荏苒,不久便是半年。
我在所在的单位工作得很好,我渐渐遗忘高中那些回忆,渐渐走出自己给自己狭窄的无底洞,渐渐看到明亮正常的生活,渐渐不再看着窗外的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时间在手上,开始拥有价值。
高考已经临近,我知道自己已虚度半生,可是半年来我只是永远的牵挂。
偶然的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名单,有瑾和芸的名字。打开了好久没开的MSN邮箱,全是瑾还有芸的email,地址是他们的,可内容却是妈妈打的字,一天一封,直到今天,我却才看到。我看了一封又一封,删了一封又一封,可是还有, windows media  player反复播放着一首歌,我看着流星雨的可视化效果层层下落,泪水已经打湿了键盘,最后的一封信是昨天的。妈妈说,爸爸住院了。
我什么也没有想,关了所有窗口就向外飞奔,马上订了当天的机票。
美兰机场比白云机场小,可是就像回到了家,机场门口瑾打着Taix刚过来,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懂得了打扮,不再像那时那么邋遢。她急急忙忙地对我说,萧,你终于回来了伯父住院了。我说我知道,然后眼泪不争气的不停的流,瑾抱着我的头说,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了……
省医院里排着各种各样的人,走廊尽头我看到了妈妈和芸,妈见到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我一直以为妈妈永远不会原谅我,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没有。我们进了病房,妈把给爸爸炖的鸡汤盛给我喝,然后开始忙里忙外的削苹果,搬凳子,还一边说,你爸没事,就高血压那老毛病,我说别告诉萧萧让她担心,芸这孩子就不听话硬要告诉你……
爸爸也问我那边的情况,他见我来了,竟坐了起来,偏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我手里捧着温热的鸡汤,爸爸妈妈都在笑着看着我,眼泪又夺眶而出,说了声妈……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其实我想说对不起,我想你们,每天都想……妈妈这时也哭了,她说,什么都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你也很苦,是我们不好。不是的,妈妈,我刚要说爸爸就止住了我,他不停地责怪妈妈,说孩子回来该高高兴兴的,哭什么哭,你就是要把她弄哭了!我抱着妈妈,躺在她的怀里,觉得这里就是避风港,久违了的温暖,刹那间侵蚀,想到这半年在广州的冰冷流浪,我真后悔,这时我抬起头幸福地看着妈妈爸爸和瑾,芸笑,忽然发现爸爸头上的白发,还有妈妈的皱纹,他们都老了。

这次回来我办好了广州那边的工作,打算不再回去了。
芸问我,你就不后悔?一个月4000的薪水。我笑了笑,说工作可以再换,可是爸妈只有一个。

海口的空气比广州好得多,整天都是蓝天白云,在找到新的工作之前,我一直在家陪着爸爸妈妈,天天看他们都笑盈盈的,心情也很好,每天下午家门口的阳台上都阳光普照,而我在家就像享受皇帝待遇,爸妈什么都不让我做。我每天抱着小狗在笔记本上还是不断的打着一篇又一篇的稿件,贴着固定的论坛,偶尔寄给报社。

后来的生活好平静,我虽然没能参加高考,没有实现我的大学梦,但是有了一份很可观收入的工作,我的一半青春已经逝去,不再还复。但是我还是时常想着青春的童话,想着这几年的二三事,想着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人们都说80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有一种疾病,我却不再为此惘然,因为有好多好多的人总是会告诉我们,孰重孰轻,走在路上爱做梦的孩子都知道,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青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谁管呢?

听说青春回来过。我们还是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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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喜欢你!~!~!~!~!     仍好想抱着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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