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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不断的乡情
xy690532 发表于 2012/4/30 1:24:00

  寒冷,干燥,这就是家乡的冬天,下火车,刺骨的西北风迎面吹来,让人不得不哆嗦,我依然是衬衫外套,这在家乡人看来简直就是对寒冬的亵渎。当走出火车站,我闻到一种味道,没错,这就是家乡的味道,我以为这么久了就忘了,原来我还没有遗忘,我暗自庆幸,因为如果家乡的亲人说我不孝时,我至少可以拿这一点辩驳,辩驳?我这可以吗?我不知道,说是辩驳,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公交车没变,依然是又小又挤,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东西没变,那就是人的素质,我不敢对家乡父老的任何东西妄加评论,听着一旁一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我真想对她嗤之以鼻,此时的我已经被冻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估摸着到达市区,下了车,此时更冷了,拎着行李箱游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大街上,我张望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街道每一寸土地,生怕漏掉其中的一个,新建筑不多,熟悉的钟鼓楼变得那么沧桑而厚重,我想,此时的钟鼓楼上如果想起一声钟声,肯定能将我击倒,因为思绪已从小时候开始回忆并飞快的在我脑海中闪过,整个自己变得轻飘飘,后来当我给别人讲述到达家乡第一感觉时,我将此归结为小小的高原反应,而始终没有承认这是对家乡更深层的热爱。
  到达市里已是农历正月初一,街上行人很少,静,除了静还是静,路上少有车辆,此时我的脑子里仿佛还回荡着昨晚大年三十晚上我们整节火车车厢的人集体唱《难忘今宵》时的情景。在一棵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柏树下,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一个卖凉粉的小摊儿,在南方这几年,特别想吃这东东,也顾不得冷,狼吞虎咽地吃完,我一边抱怨辣椒放得不够多,一边不停地冷得跺脚。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时才发现手机从大年三十晚上就没电了,坐一旁的大哥似乎看出我的难处,“小伙子,手机没电了吧,给,我的借你”,我很吃惊,我上下打量着他,他一如我离开家乡时家乡父老那朴素的面庞和友善的眼睛,这种东西在南方是看不到的,我不禁瞪大眼睛,因为我早已习惯南方的冷漠,而他一旁是他的儿子,则用调皮的眼神看着我。但我却用对待南方人一样的态度对待了我的父老“哦,不了,大哥,我家人知道我要回家,马上就来接我了,谢谢您了”,我竟然对他的好意起了戒心,我惊异于我这几年在南方的变化,不知道这算不算蜕变,徐木木代永萍肯定会好好批判我一番。
  打车到达离老家还有五公里的地方,苦于没有电话联系家里,正在犯难,出租车师傅接过我的车钱时说“小伙子,用我手机吧,没事儿”,这次我没有任何的迟疑,一边说谢谢一边拨家里的号码。等我满脸感激还回手机时,师傅说“要记得经常回家乡看看哦”,车子走了,而我还立在公路边,满眼望去银装素裹,远处的大山轮廓清晰而明朗,离我那么近,我感觉走两路就能到达,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远远的,老爸骑着摩托车来了,我一眼就能认出,停下摩托车,老爸盯着我看,我不知道老爸在我身上寻找什么,但我在端详他第一眼时就看到了他眼角的鱼尾纹,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老爸顿了顿说“动坏了吧”,我说“还好”。坐在老爸身后,脸贴在这个养育了我二十三年的汉子背后,我泪眼模糊,我知道,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一辈子都无法偿还。进家门后。我看了一眼院子,家里比我走的时候有了一点儿小小的变化,我听见老妈在屋里说“我儿子回来了”门开了,张开怀抱,眼角含着泪水,老妈紧紧抱住我,而我也紧紧抱住老妈,脸贴在老妈粗糙的脸上,我感觉很舒服很舒服,老妈说“让我好好看了是瘦了还是胖了,怎么比照片上瘦了呢”,我没有回答(先前打算过年不回家,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把寄回家里的照片好好PS一番,并跟他们谎称说我已经有一百五十斤了),家里的炉火还像我走时那么旺,墙上是我在庐山游玩时的一张照片,而相册里,全部是我和小玲子的照片。“爸妈,你们身体都还好吗”“好,都好”,依旧是老妈抢先,就像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总是老妈“霸占”着电话一样,老爸一直都是不善言谈的,但从他眼里,我总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父爱。老妈说我想吃什么好吃的,要给我做,我说什么都行。老弟则嘟嘟喃喃说“老哥一来,我就失宠了,反而显得我是多余的”老妈对他只是宛然一笑。老妈弄了饺子,因为打电话时我对她说这几年在外面我最想吃得就是老妈亲手包得饺子,饺子还是那么爽滑好吃。吃完之后老妈刚让我去大伯家拜年,电话响了,原来是老三从日本打来的,和他寒暄几句,就去了大妈家,大妈大伯都老了,不知道此时的老三心里是何种滋味。等到大伯大妈可劲儿拿出好吃的让我吃时我才觉得家乡有一种东西永远无法改变,那就是热情。而当大伯倒满一杯酒时我不知道是自己这几年在南方酒量下降还是家乡父老酒量猛增,慢慢一大杯,大伯说为了接风,一起干杯,就这样,带着对家乡千万般的感情,我饮下了这一杯酒,我暗暗想:要是有个南方人坐在这儿看我们这样喝酒肯定会被吓到。之后老爸老妈都来了,老爸、老弟、老六也都加入了喝酒的行列。回到家里,我上床睡觉,这一晚,我竟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从来没有哪一晚睡得如此踏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先是去了舅舅家,给慈祥的外婆拜年,外婆年事已高,眼睛耳朵都不好使,当我到达她面前时她竟然问我“你是谁”,想来外婆这辈子命运坎坷,那么多儿子,现在只剩下两个,自己也还是独自一人居住,她说陪伴她的只有她院里的几只羊羔,现在我能明白为什么老妈抱怨她别再牵着羊羔去放羊时她无奈地叹息了,除了羊羔,还有谁能陪伴她呢?这天,和老表,和姨夫,和小叔,和老九又是一醉,晚上老表喝得不醒人事,舅妈和我聊天,话里的意思大概就是说现在对老表的终身大事很着急,相亲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第二天,告别了外婆等,回到了家里。接下来,拜访了几个奶奶、伯伯、叔叔,给他们送去我的问候。让我触动最大的是我们的老四身体不好,在听说他身体欠佳后,我去看他,他竟然病到连眼睛都睁不开,当然,这天,我是没有看到老四,倒是和我二伯聊了很多。时间一晃就到了初七,这天,和徐木木约好,去他家,过去时,顺路带上代永萍,徐木木发信息说他下午才能到家,现正在市区,我只好先到代永萍家,一起等待徐木木。代永萍老爸老妈也很热情,说实在的,我能看出他们眼神里失去儿女几分悲凉,都这么久了,阴影似乎还在,就像代永萍说的,没到过年过节,别人家很开心,而她们家却要以泪洗面。到达徐木木家时,依旧是他老爸老妈热情的招待,有时我觉得跟他们的热情比起来,我们自己显得很无助,想做点儿什么,但是总也找不着方向。之后徐木木又有两个同学来拜访,大家一起吃饭,晚些时候,我和代永萍先离开,在把代永萍送回家时,我则骑着摩托车开得飞快飞驰在马路上,脑海里仿佛想起那时飚摩托时的情景。初八,我要去参朋友婚礼,因为是在市区酒店举行,所以我带好行李告别爸妈出发了,因为参加完婚礼我就要回广州,假期到了 。临上车时,我让外婆和其他人不要来送我,我不想把场面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只有老妈来送,车还没有来,外婆步履蹒跚得向我走来,我让老妈把她劝回去,远远地,透过窗玻璃,我看到她被老妈拽着回家,还不时的向车子张望。婚礼现场,宾朋满座,回想我和他小时候还一起去偷玉米、偷杏子、放牛、藏猫猫,而现在,他已经成了新郎官,当他牵着新娘的手在那里宣誓时,我想,我和小玲子的这一刻也快了。酒喝多了,拎着包包,我来到了七叔家,我竟然奇迹般的看到了老四,他告诉我,他到市区来看病,我问为什么没看到我妹和老十,他说他们“业务”很忙,出去玩儿了。和奶奶叔叔婶婶吃过晚饭,他们忙着帮我安排去火车站的车子,我则和老四聊天。凌晨四点钟,我告别他们,坐上了火车开始出发。火车又带着我和我的行囊奔向兰州。
  短暂的假期,和家人短暂的相聚,带给了我长久的心里安慰,时间紧迫,原想去看看老毛,去和默哥本山聚聚的,可是根本没时间了。亲人问我什么时候再回家时,我说还得好几年吧,我要为自己的梦想打拼,年岁最大的奶奶说,恐怕到时候我来了就见不到她了。我只有在心里祝愿我所有的亲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别了,我的故乡,别了,爱我的亲人,别了我所有的们们,我会永远想着你们。在这里,我有个心愿,希望有朝一日,带着老爸老妈,去桂林漓江上漂竹筏,让他们享受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刻 。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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